惱人的雨

這陣子雨一直下個不停﹐ 不是傾盆大雨下個痛快的那種﹐ 而是陰霾屈悶﹐ 欲雨還休﹐要下不要下的那種﹐ 下一陣又停一陣﹐ 沒完沒了的。即使不下雨﹐天還是陰陰的叫人很難抖擻精神。

已經快四月了﹐ 照往年加州的天氣﹐ 十一月到三月是雨季﹐ 現在應該下得差不多了﹐ 可今年一、二月沒有多少雨﹐待到現在才來個遲來的雨季。新聞已經報道過今年三月下雨的日子要突破1904年23個下雨天的紀錄了﹐共下了25天的雨。

我那麼關注天氣﹐其一是這天氣確實使人沒精打彩﹐每天早上一張開眼看見這陰灰的天氣就不想起床﹐想就這樣睡到天睛。其二是本人後院那等着陽光洗禮的花草也跟主人一樣無法燦爛開懷。

前陣子把後院的一塊大概200平方米的草坪除了﹐準備種些新草。這「除了」大概花了兩天時間﹐是麥一「手」一「腳」用鏟子拔除的。他不知從那裏看到這種做法：先用鏟子把草皮一塊塊鏟起翻轉﹐使土朝天草朝下﹐這工夫大概花了兩天時間﹐等陽光把土曬亁﹐ 然後再用耙把草和土分開﹐說容易做難﹐ 我負責把草、碎石撿起﹐ 有時竟發現有長釘子，小玩具車在裏面。其間也跟那些大大小小的蛆蟲行過見面禮﹐從初時驚呼疾跑﹐到後來因為也太倦了而痳木坦然。

第三星期我們已急不及待的灑下新土、肥料和種子﹐合十祈禱﹐ 希望這工夫沒有白費。但世事可有如此簡單﹐生活的敵人總是無處不在。第二天起來﹐ 聽到後院鳥聲不絕﹐開窗一看﹐三隻小鳥在那新灑草種的草坪上大快朵頤﹐ 一邊吃一邊叫得不奕樂乎。我早知牠有此一着﹐已把新土簿簿的再灑一層﹐ 但想不到鳥兒的覓食工夫了得﹐還是給牠們找到這塊「肥田」。第二天下班自製了一個稻草人﹐插在草坪上﹐這才稍稍能保住我這草坪。

但天不造美﹐這草種需要大量的陽光才能長起來﹐現在三星期過去了﹐草是長了﹐ 但稀稀疏疏的﹐不知是鳥兒把種子吃了；還是陽光不足﹐有些還未發育； 又或是本來種子就灑得不夠。

這天氣﹐ 真惱人。

夢 ‧ 咖啡

不知什麼時候開始﹐ 愛泡這家咖啡店。說是咖啡店其實不然﹐它名叫「夢咖啡」(Fantasia Coffee) ﹐但賣點不在咖啡﹐ 而是珍珠奶茶﹐雖然名不符實, 但確是個美麗而叫人嚮往的名字。

這店已成連鎖店﹐ 到處可得其芳踪。但我喜歡在家附近的這家﹐駕車不需五分鐘﹐ 店內的面積並不大﹐ 沿落地窗放了四張二人桌椅﹐ 中間兩張圓的大桌，店最內側放了三張楦枝木二人椅﹐有咕臣作坐墊的﹐圍成一圈﹐壁架上放着售賣的茶具、咖啡杯、咖啡豆之類的附屬品﹐煞有風味。我喜歡坐在臨窗的二人桌﹐或是外面的露天圓桌。

起先確是愛上它的珍珠奶茶﹐ 茶味足﹐ 奶味香﹐ 不過甜﹐珍珠有嚼頭﹐ 店主是台灣人﹐應該算是地道貨色。後來味道越來越不濟﹐有時不夠甜﹐珍珠過硬﹐ 有時熱的不夠熱﹐ 冰的不夠冰﹐ 得看那天你運氣如何。咖啡類飲品也不夠starbucks的好﹐ 意大利餅也過甜了﹐ 倒是它的牛油香蒜吐司很不錯﹐ 厚厚的吐司上面塗上牛油和香蒜香草蓉﹐ 外面脆裏面軟﹐ 很是香口。

雖說水準不濟，但一到周末﹐ 無論駕車到那裏﹐ 時到午後﹐ 就自自然然的轉到這裏來。醉翁之意自不在口腹之樂﹐ 而是這裏的閑憩氣息。來客有各式各樣的人﹐ 我與麥總愛在這裏坐一個下午﹐有時我帶自己的雜誌來﹐ 有時看這裏提供的﹐ 沒事做也可在這裏閑坐或呆坐﹐聽着那些台灣的潮流音樂﹐即使有時不知唱的是什麼﹐這些節奏也給這場景增添了不少百無聊賴的氛圍。看看周遭的人﹐ 收銀妹妹青春可人﹐年青人三五成群的穿一身時尚潮服﹐在那裏穿梭﹐像在開小型花生騒﹐也有拖男帶女與友人相聚一刻﹐ 年長些的在訴說當年今日﹐ 獨個兒來的帶着電腦或書本享受一人的樂趣，有時鄰坐的小孩會繞到身邊來向你展示那無敵的動人微笑。我們愛坐卧窗的位置﹐ 跟外面的露天座只一堵玻璃牆之隔﹐ 遠處是兩片不大不小的草坪﹐陽光好的時候最是清朗。

其實很久或沒多久以前也有開咖啡店的奇想﹐把店面裝修得温暖宜人﹐ 一天到晚跟老主顧閒聊﹐ 自製些可口的甜點﹐ 只要不虧本便可。晚上在昏黃的燈光下收拾店面﹐ 把最後一盞燈搣了﹐ 然後推門而出，蹲下來把店門鎖上﹐ 多麼有情調的生活。

蝶戀花

最近戀上花﹐每次經過賣花的地方﹐都忍不住搬一、兩盆回家﹐放在後院的簷蓬下﹐蹲在那裏良久﹐凝視着它們﹐好像多看一會﹐花兒就能開得更燦爛。

首先買的是馬蹄蘭﹐白色的﹐還是喜歡白色的這種﹐清雅脫俗﹐仿間有些黃的、紅的、粉紅的、紫的，品種似較罕有﹐但這種形態修長﹐枝葉嫩綠的植物, 襯白辮黃蕊最出眾。

然後買了扶桑（Hibiscus，俗稱大紅花）﹐其實後院已有兩棵﹐紅色﹐常見的那種﹐是前業主種下的﹐我不喜歡它的大紅﹐ 買的是橙黃辮紫紅芯的（Rosa-sinensis 'Cherie'）﹐很嬌艷 ﹐看一眼就愛不釋手了﹐挑了半天﹐有已開花的﹐但還是買了枝葉長得平衡均稱卻只有花蕾的。這花很有熱帶風情﹐夏威夷最多。

有天去買日用品﹐店裏竟兼賣盆栽﹐一直喜歡這花﹐看見人家種在前院﹐一朶朶長得大圓大圓﹐很豐潤的感覺。這花好像叫繡球花（Hydrangea）﹐我是在網上找其中文名字才知道的﹐說實在形態像極繡球﹐我買了藍紫色的﹐據說花的顏色是隨着泥土的酸鹹度而改變﹐一枝開十多二十朶小花﹐生合在一起﹐形成繡球狀。

現在馬蹄蘭和扶桑都入土為安﹐種在花叢裏﹐ 不知能長得如何﹐喜歡這新環境否。繡球花則打算種在高腳盆裏﹐放在後院一角﹐讓它滋養這園景。我常蹲坐那裏﹐凝視這些花草﹐可是三月天﹐春雨欲來之勢常有﹐天常灰灰的﹐不大照顧這些新寵﹐馬蹄蘭還好﹐開了第二朶花；扶桑則仍然含苞﹐想是温度和陽光不足；繡球花給我擱置在簷蓬下﹐待買了稱心的高腳盆才移種。

我想待五月﹐ 艷陽高照時﹐在後院放一把太陽傘﹐一張圓桌﹐幾張木椅﹐喝着冰咖啡﹐前面是草坪﹐後面是花叢﹐這樣瞻前顧後﹐ 豈不樂哉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