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少到三藩市來﹐雖然只有45分鐘車程﹐但一想到車水馬龍的交通﹐泊車費之貴又難尋﹐中國城的市容就沒有想來的慾望。我到此的目的通常有二﹐ 一是盡地主之誼帶朋友來逛﹐ 二是來買花旗蔘。
朋友介紹我到這裏一家店買花旗蔘﹐價錢相宜味又甘香﹐自此以後每次回香港都必先到此買數磅花旗蔘贈人。
朋友最初說不出店名﹐只告訴我在某醫院對面﹐ 但三藩市花旗蔘店何其多﹐ 我着實胆心找錯﹐ 可她叫我放心﹐ 她稱呼老板娘做海盜婆婆﹐ 說看見她就一定錯不了。
到那裏﹐在對街已看到那店內人頭湧湧﹐花旗蔘由店裏擠到店門外﹐ 像個批發市塲﹐店面本來就不大﹐加上人又多﹐而且多是上了年紀很會議價的中年婦人﹐ 一人一語也夠熱鬧的。兩邊有一般蔘萁店的玻璃櫃枱﹐雖說是玻璃櫃﹐ 但枱面四周都放滿一袋袋不同種類的花旗蔘﹐所以櫃裏放着些什麼完全看不到﹐ 中間也有一排堆得滿滿的貨品﹐能夠容人的地方只那麼兩條小走道。由於花旗蔘放在櫃枱周圍堆得高高的﹐ 櫃枱裏一位五十來歲﹐皮膚拗黑﹐身形廋小的中年婦人﹐也不能坐着﹐而是一腳踏着椅子﹐ 另一腳必需踏在櫃枱上才得以保持平衝﹐這個居高臨下的姿勢﹐着實方便她控制這裏鬧哄哄的塲面﹐我想我看見了海盜婆婆了。
來客有些是老主顧﹐ 好些是外國來的﹐但都是華人﹐外來的一買便好幾磅﹐ 由於貨品都沒有標明價錢﹐ 大家只能七嘴八舌的問。老主顧又特別會議價﹐ 「上回那有如此貴呀」﹐「 我買四磅半送一盒杞子吧」﹐ 「送杞子再送花旗蔘茶如何」。海盜婆婆說話很乾脆﹐說不能就不能﹐臉上不帶笑容﹐跟顧客的對話卻很幽默抵死。
初次到這裏﹐ 我和麥眼睜睜的看了良久都插不上一句話﹐ 問了好幾回海盜婆婆才看到我們﹐ 我才能問上價錢﹐ 由於大家都議價﹐我不得不問便宜點可以嗎﹖海盜婆婆見我戰戰競競的樣子﹐ 說了個相宜的價錢﹐ 我便開始一個個在那裏挑﹐ 看來看去還是問了句﹕應該怎樣挑呢﹖ 她說肥肥矮矮的好﹐ 然後又拉高嗓子跟那些議價婦人對抗。
後來再去兩次都沒見着海盜婆婆﹐ 鎮守大局的是老板。人比較木訥﹐ 開價也不老實﹐ 問他價錢﹐ 他說﹕「唔．．．這個原價50元﹐ 八折是。。。40元﹐再特價。。。現售37元。」到我們離開時他給別人$30 元一磅﹐ 老主顧看見老板也老實不客氣的說﹕「你不及你老婆好！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