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hursday, June 05, 2008

關於飛機上的‧‧‧

早陣子返港一趟,回鄉兩次,三星期共坐了六趟飛機。

每次坐上飛機,人便變得無精打采,身體軟軟軟的攤在椅子上,腦裏一片空白,怎樣也睡不著,眼睜睜地等個十多小時,即使閉眼假寐也是徒然,總之就是跟睡魔絕緣。想看電影或看點書,卻一點什麼都進不了腦袋,如是坐飛機被我視為十大苦差之一。

在出發前,為了這六趟飛機,我心就一直有點慼慼然,然而,在飛機上,遇到各式怪人怪行更感無奈。

(一)在往香港的飛機上,前面的乘客不知使了什麼神力,能把椅背調到異常低的水平,我姑且叫他牛先生。牛先生覺得不夠舒服,不時還用身體把椅背壓低,椅背幾乎壓成45度角彎曲,自己攤在椅子上,實行經濟艙當頭等艙坐。我懷疑椅子早給他坐壞,再這樣坐法不知螺絲會否鬆脫而整個椅子壓在我身上。到吃飯時,我的用膳板都無法伸直,空中服務員叫牛先生把椅背放直,我才得以用膳。完膳後,椅背又回復剛才的角度。坐久了,牛先生就站起來,站在通道上伸伸腳,椅子像鬆一口氣般往上回彈,我看看牛先生,是一位年約五十歲的中國藉男子,腳穿著襪站在走道上,剛才我就聞到陣陣腳臭,眼角瞄了一下身邊乘客的腳,看看誰脫了鞋,就是看漏了前面的牛先生。牛先生站著時用手扶著自己的椅背,即使所謂扶著,不知怎地,也能使椅背上下震動,似乎跟椅背有不共戴天之仇。我雖然沒有認真地看著椅背上我自己的屏幕,但屏幕上放著的飛行行程訊息就隨著牛先生的神力而上下震動,我索性閉上眼睛,免得眼花繚亂。

至於跟牛先生隔一通道相鄰而坐的一位印度藉男子,飛機起行沒多久,就拿出一包薯片之類的東西,使勁將之打開,因為用勁太猛,薯片袋整個撕破了,裏面的食物像仙女散花般散了走廊一地──和我腳邊,我拍拍褲管上的鹽巴,牛先生的褲子當然也無法幸免,不過,牛先生沒幹什麼,只看了一眼印男,就回到他舒服的坐姿上。印男也沒說什麼,把身上的薯片放回袋子裏,就自顧自的吃起來。空中服務員走過來看到這光景,回頭拿了一把小掃把和硬皮紙來,掃把大概只有鉛筆那麼長,把走廊的薯片掃掉,嘗試掃印男腳邊的,印男卻沒有縮腳,繼續美味地吃著,完全無動於衷,務服員看起來有點火大,叫印男自己掃座位下的食物。

(二)從香港飛往內地,坐的是東方航空。
飛機是小型客機,一邊兩座位,一邊三座位,就舒適度其實比747舒服,座位夠闊落。我坐在三座位一邊的第三行位置。沒多久,當廣播說飛機即將起飛,叫乘客返回座位扣好安全帶時,我卻看見前面兩座位的第一行乘客(從上機時他就一直看著報紙),此時卻雙手舉高伸了一個很長的懶腰,然後站起身來,打開頭頂上的行李櫃,把制服上衣和帽子穿戴好,我才知道原來他是其中一位空中服務員。像超人變身執行任務似的,放在當時的場景,還很有點喜劇效果。但飛機遲了半小時起飛,卻只晚了十分鐘到達,倒讓我有點不安,才兩小時不到的機程,竟然快了二十分鐘到達,到底空中飛行有沒有超速的刑罰呢?

(三)經過三星期的勞累,從香港回三藩市的飛機上,我終於病了。我整個人俟著麥睡,半夢半醒之間,就覺得有點什麼在我倆座位之間「銀」著我的背,中間醒來時才稍稍瞄一下座位之間,竟然發現一隻光脫脫沒穿襪子的腳趾公踏在座位之間的扶手上。因為當時全機已息燈,我又病得昏昏沉沉,所以定睛看著那隻腳趾看了很久,才確定那真是後面乘客把腳踏在我的扶手上,我想按鐘叫服務員,腳趾就離開了扶手。我疑心他另一隻腳會否踏在另一邊扶手,於是叫醒麥,麥查看過說沒有,我就又睡過去了,有什麼辦法呢?世界就存在著各種各樣的人,回家只好立即把外套隔離和清洗。